百世镜

【民国AU】旧年·第二十一章 烟火人间

开头国际惯例感谢太太围脖@虫子觉得男人好难画 的人设图！！

人见人爱并极其好用的琦琦来啦！！

内含一句话深呼晰，我就不打ta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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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烟洋火，肥皂画报……哎，小姐，来包仙女牌香烟怎么样？看看我这香皂，您闻这味道，正配您这样漂亮的仙女儿……”

　　被李琦拦下的小姐似乎是被他的话给取悦了，当真停住了脚步，在他手上端的木盒子里仔细挑选起来。

　　不多时，她便在李琦的推荐之下挑选了一包香烟和一块肥皂。

　　付钱时，她递过去几张纸币，李琦伸手接过，立刻塞进了口袋里，笑着送她离开。

　　等她穿着旗袍的窈窕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李琦才拐到一处无人的胡同，掏出方才她递给自己的钱，从里面挑出一张薄薄的纸片。

　　待读完上面的一行小字之后，他从盒子里的洋火中随意摸了一个，嚓地一声划着，将它烧了个干净。

　　随后，他沙哑却悠长的声音又在街上来回的飘荡着。

　　“香烟洋火，香皂画报……”

　　*

　　梅溪湖大学堂是最欢迎也是最不欢迎李琦的到来的地方。

　　欢迎他来的是那些整日里被老师拘着的学生们，不欢迎他的自然就是那些老师们了。

　　学堂里都是些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对这个花花世界充满好奇的时候，想要尝试香烟，像大人那般吞云吐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再加上李琦这人是个混不吝的，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所以即便是这样的孩子们向他买烟，他也是照卖不误。

　　再加上他还卖那些花花绿绿的女星画报，这就更引得那群小子嗷嗷叫唤了。

　　所以，每周一次李琦到学堂围墙边的时间，都是他们最期待的。

　　李琦凑近围墙，把木头匣子往栏杆空隙里面一递，任由他们去挑选，自己则慢慢远离了人群，隔着铁栅栏接近了那个同样远离人群的白衣少年。

　　“来了。”高杨清亮的声音即便是压低了讲话也依然十分清晰，“有什么话带给我？”

　　李琦左右看了看，确认其他人都没有看着他们这边，才凑过去小声说：“过两天有个姓余的国文老师会过来，晰哥让你多跟他接触接触，以后再做打算。”

　　高杨听了默不作声，只点点头。

　　李琦知道他心里在埋怨什么，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说：“黄子弘凡那件事，晰哥也是无能为力，当时他不在，而且他们是故意要搞晰哥，实在防不胜防。不过你放心，他在龙帮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高杨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李琦知道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挠了挠头，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开始管那些学生们收钱。

　　*

　　李琦都快要忘记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王晰做事的了。

　　他在梅溪湖这片地界上混了近十年，对这里的每一天街道都熟到不能再熟。几点几分，哪家开始做着什么饭菜，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而王晰更是梅溪湖的传奇人物了，年纪轻轻就将百乐门发展成为与龙帮和军方成三足鼎立之势的一大势力，虽然背后有李家，但这绝对与他本身的能力脱不开干系。

　　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贩，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亨，没人能想到这两个人实际上是可以托付身家的好友。

　　李琦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与王晰相遇的场景。

　　当时他听闻周家突遭变故，担心好友安危的他却听闻深深被百乐门王晰给带走了，于是他接连在百乐门外徘徊数日，才终于见到了这个传闻中的男人。

　　但他没想到，王晰见他第一句话居然是：“我知道你，深深同我讲过你，说你很好。”

　　李琦下意识往他身后看去，透过玻璃门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正在甩水袖的身影。

　　看来他过得不错……

　　王晰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对他说：“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吧。”

　　李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粗布衣衫，真的很担心王晰会领他去什么咖啡馆之类的地方。

　　他都可以想象到那里的服务生的鄙夷的目光了……

　　万幸的是，王晰选择了街边的茶摊。

　　他给自己和李琦分别叫了一碗大碗茶，完全不在意自己一身西装革履与这里格格不入，就那么大口牛饮着。

　　等一碗茶喝完，他看着远处说：“深深不想让我帮他，他说，他想成为人上人，然后自己报仇。”

　　李琦笑了：“这确实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王晰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这件事终究太过危险，尤其他从未接触过这些腌臜东西，我着实怕他会有危险。”

　　他转身看着李琦，目光灼灼：“你愿意帮助他吗？利用你的身份，混迹于市井，从而获取一些我得不到的讯息。”

　　李琦脑海中“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这句话一闪而过，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他。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的王晰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盯着方才的方向看。

　　李琦不解他究竟在看什么，于是也跟着看了过去，结果眼前的景象并没有什么稀奇，不过是几一户平常人家罢了。

　　这家的丈夫大约是刚上完工归来，手里握着一根带给孩子的糖葫芦。家中妻子迎了出来，温柔地给丈夫擦着汗。

　　李琦不解地问：“这有什么好看的？”

　　王晰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遗憾，说：“这个男人快要死了。”

　　“……”

　　他接着说：“他身上长了个瘤子，无人可医，此时他想做的无非就是能给他的妻子和女儿多攒一点钱，好让她们在自己死后能够生活的好一点。”

　　李琦眼底有些动容。

　　“可惜他不知道，有人早就盯上了他年轻貌美的妻子，等他一死，便准备动手。”

　　李琦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里面微烫的茶水溢了出来，泼了他满手。

　　王晰按住他不断颤抖的手，声音压低：“你放心，我已经解决了这个人，救了他们。”

　　“可我能救他们，却救不了天底下千千万万个他们。”

　　李琦目光空洞，望向灰蒙蒙的天空，许久才喟叹般道：“这个世道还能有救吗？”

　　“自然有。”王晰斩钉截铁，“只要人们能够醒觉，便一定有救。我们的未来必定是人人平等，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的。”

　　李琦想象了一下那样的世界，觉得他实在是异想天开。

　　王晰笑了笑，将一本小册子推给他：“等你看完了，就再来找我，相信那时你会有你自己的答案了。”

　　李琦接过那本注定要改变他一生的小册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人间终将会在千千万万醒觉的中国人手中改变模样，而我何其有幸，能成千万分之一。